不搭嘎哪里方言（不搭嘎和不搭界）

本文发表在《三联生活周刊》2020年第15期，原标题《蹭饭的友谊》，严禁擅自转载，侵权行为必须调查

燕子回到北京后的隔离期间，她和邻居们在出租屋里获得了三段友谊，这让她感到奇妙和快乐。她在微博上认真地记录道：“看过《爱情公寓》，羡慕里面的邻里关系。虽然我们的理解没有爱，工作也没有嘎(四川方言:不同)，但是每天蹭饭的友谊。”

记者/陈璐

(视觉中国图)

燕子

燕子和老王第一次正式认识，要从那天的牌局算起。在此之前，老王是偶尔出现在室友傅老师口中的陌生人。3月初，我从四川回到北京，不得不在家隔离14天。作为一个热衷于麻将的四川人，燕子沉迷于卡片。我记得傅老师回到北京的那天，因为他跟着房东去社区申请出入境证书，遇到了楼下的老王，他过去也申请了证书。燕子建议不要叫老王一起打扑克。

三个人都不敢在室内聚会，所以他们在屋顶上见面。老王不老，甚至很年轻，1995年出生，只比燕子和傅老师大一岁。长得还算白净帅气的老王，穿着一条灰色长裤，外面穿着一条沙滩短裤，光着脚穿着一双凉鞋来到天台。

“当时觉得很搞笑，第一次看到男生这样穿。而且他也很臭很漂亮，觉得这样穿是一种趋势，说每次去健身房都有很高的回报率。燕子说起来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，“他是名咖啡师，他说一个咖啡师要觉得自己帅。”

刚开始打牌的时候，他们都戴着口罩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，坐得很远。但大约十分钟后，三个人完全忘记了打牌，开始纯粹的聊天，距离，也坐得更近。16岁时，老王来到北京，以过去人的姿态向刚进入社会的燕子和傅老师传授各种经验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爱情观。老王已经相亲三四年了。今年，他回到了山西老家过年。在父母的介绍下，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感觉很好的女孩，一个月后很快就订婚了。

聊天时，老王开始请燕子和傅老师喝咖啡。他从房间里搬了一台咖啡机，还有四包不同的咖啡豆，准备给他们煮。天台上没有接咖啡机的电插座，所以他们想从一户人家的窗户借电。“我们不认识这个邻居，但他认为我们很随意，觉得我们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，所以他很快就把它借给了我们。大家都觉得疫情期间在家无聊，出不去，只能互相抱怨，互相聊天。”燕子说。

燕子隔离期间认识的第二个邻居是婷婷，她是“快手”的主播。婷婷住在燕子对面，过年刚搬过来。这位新邻居让燕子和傅老师感到非常沮丧，因为她每天都在唱歌，从早到晚，楼里的隔音效果不好，所以他们经常感到崩溃。

他们的建筑是五环外一个城中村的自建房。为了方便联系，房东为整栋楼的租户建了一个微信群。燕子在这里找到了新邻居的微信号。两人迅速翻了翻她的朋友圈，发现里面有一则快手直播广告。他们迅速下载了快手App，点击了附近的人，很快就找到了她。

进入直播间，燕子假装是婷婷的粉丝，和她聊天。——你每天唱歌，吵到邻居不会敲门吗？婷婷不理她。没想到，燕子很快就会在现实中再见，成为好朋友。

隔离结束的那天，老王建议在张大哥家一起吃火锅。张大哥是老王哥哥的朋友，和老王住在同一层楼。他出生于1992年，是一位年轻的父亲，拥有最大的房间。刚进门，就看见婷婷，原来她和张大哥都很小。但幸运的是，婷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，还很友好地对两个人一个劲儿笑。

这一夜忙碌而欢快。那天晚上，五个人建立了一个名为“自古以来谁都没有死”的群体，因为他们觉得彼此都是经历过疫情的生死之交。

3月27日，香港油麻地一家餐厅的员工和志愿者正在向周围的老年人分发盒饭

婷婷

婷婷说，她实际上知道燕子在小组里说过她，但她没有注意到，因为她的现场直播真的太晚了，后来意识到每个人都开始复工，所以播到9点多基本就停了。

其实婷婷并不是全职主播。

事实上，婷婷不是全职主播。她以前在北京从事营销工作。2019年上半年，她辞职去深圳住了半年，因为她太累了，想给自己放个长假，因为她从来没有住在南方。到11月，因为奶奶去世，她回到了山西老家，在太原找到了一份工作，但不到一周，她还是想回北京。这个计划年后回北京找工作，但是因为疫情逐渐升级，她担心以后回北京不容易，所以大年初二买了火车票，当天和房东签了合同，搬到了燕子对面。

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，婷婷几乎不出门。她每天呆在家里很无聊。当她醒来时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她想出去的时候走不了多远。大楼里没有熟人还在北京。这时，她突然想起了很久没玩的快手直播，就是想找人聊天，哪怕是网友。

在直播中，她重拾了快乐的心情。每天她都像上班一样，定点打开直播，和人聊天，唱歌，跳舞。通常早上8点～10点和晚上，看直播的人最多，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隔离在家不上班，都躺在床上，最喜欢刷手机。所以她每天早上直播两三个小时，晚上直播两三个小时，生活愉快有规律。

婷婷成功晋升为小主播，从最初的100名粉丝到一个月后的700名粉丝。“有时候我有心事或者不开心，他们都能看出来，所以他们很关心地问你怎么了。因为我经常喝酒，有时喝酒也开始播出，我喝酒的眼睛错了，所以他们都知道，也会说你少喝酒，对身体不好。这时，你觉得还有人在关心你。”

天津的一位男粉丝特别喜欢婷婷，还在直播间当众向她表白，给她发私信说想追她。婷婷直接拒绝了他，因为男粉丝比她小三岁，她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对象。然而，这位粉丝并没有放弃。之后，如果有人在直播间表白婷婷，他会不开心，如果有人说婷婷不好，他会停下来。于是婷婷把他升级为自己直播间的场控，负责管理直播间的粉丝。

婷婷虽然还在失业，但靠直播赚的钱并不少。她告诉我，少的时候，一天直播可以赚两三百块钱，多的时候和其他主播PK一起玩，可能会拿到500多块钱。如果坚持每天直播，一个月的收入可能会达到一两万元。但是到了三月，因为认识了燕子，他们每天都想玩，直播少了，收入也少了。婷婷也不后悔，因为在她看来，线下有这群朋友在一起，还是比线上网友好多了。

“我们现在几乎无话不谈。如果我们在工作中遇到任何麻烦，我们会互相启发。”婷婷说。有时张大哥看到她跟着两个“95后”疯了，也会调侃，婷婷你变了。

这几天婷婷因为家里有事回山西，几个小伙伴经常催她赶紧回群里，趁着春天一起出去郊游。虽然没有长期的未来计划，但婷婷说，短期计划是，只要房东不把她赶走，她就计划和几个新邻居住在这里。

张大哥

张大哥三月中旬才回到北京。他是北京苏宁店的店员，主要负责店铺的整体运营。每年，他一周七天地不停地工作，把所有的假期都留在一起，在夏天和冬天休长假。几年前，他像往常一样向店长请假回老家，准备多陪陪老婆孩子几个月。

张大哥工作的苏宁店位于双亭地铁站附近的一栋办公楼内，主要依靠周边白领的消费。然而，由于疫情企业停产停工，这里的办公楼里没有客户，但租金和劳动力成本一点也不少。虽然包括张大哥在内的回家员工已经停薪留职，但他们仍然无法维持成本，最终不得不关闭商店。店长告诉他3月底回来帮忙打扫卫生。事实上，他回来后面临失业。

2018年，北京严格管理出租房屋。受此次改造运动的影响，张大哥之前租的城中村提高了租金，从每月700元增加到1500元。于是他开始寻找新的住所，最后搬到了现在的建筑里。虽然每个月也需要1200元，但是房间比以前大很多，离地铁近，性价比高很多。搬家那天，他遇到了同一天搬进来的老王，偶然发现来帮忙的老王的哥哥其实是老相识。

得知张大哥回京关店的情况，老王便张罗接风洗尘，喊燕子和傅老师到天台喝咖啡。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燕子，但我很善良。毕竟，他们都来自其他地方，在北京工作，住在一栋楼里。那天他们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出来了。虽然在疫情期间，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，但聊了一会儿，我觉得自己像个家庭。”

这种兴奋消除了他的无聊。虽然知道隔离期间焦虑是没有用的，但当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时，他还是忍不住想：如果商店关门后解雇了我怎么办？如果你被解雇了，你会找什么工作？

15岁时，他来到北京当学徒。他开始学习糕点制作。几年后，他选择回到家乡山西发展。他在临汾开了一家小酒店，然后相亲结婚，生活逐渐走上了正确的轨道。2016年，他的妻子想在生孩子之前来北京玩，所以他带着妻子去了北京。他的妻子纯粹是来玩的，但他计划了一个新的职业目标，开始在不同的便利店工作，想熟悉经营管理，准备回家投资开一家便利店。他一步一步地从收银员那里操作。但由于这场疫情，没有什么意外，苏宁小店终于解雇了他。3月30日，新朋友燕子和婷婷陪他整理货架，包装货物。

为了迎接下一份工作，他迅速调整心态，开始在家里修改简历。作为一名设计师，傅老师专门帮助他美化简历。幸运的是，他已经开始逐渐收到一些面试通知。“如果没有意外，我可能会去物美便利店。我以前一直在便利店工作，但我仍然会在这方面发展。张大哥告诉我。

因为在家闲着，张大哥改变了做各种美食的方式，邀请大家来吃饭。反正“多做一个人或者少做一个人没什么区别”。每天，张大哥都提前在群里问：今天要做这个好吃的，谁晚上要来吃饭？当他收到几个人的回复时，他做了几顿饭。

老王是每天必到的人。他数了数张大哥做的好吃的，赞不绝口，香河肉饼，焖面，甚至热干面。这群新邻居给老王带来了很多温暖。从16岁初中毕业到现在，老王在望京有一家小咖啡店，自己照顾。虽然商店很小，只有10平方米，但主要是窗口订单和外卖。老王店隔壁是家瑞幸，最近难免会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慨。和邻居在天台喝咖啡的那天，他提到喝咖啡的时候可以配三明治，傅老师好像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了。她很快就买了一台三明治机，一大早就给他送了一份三明治作为早餐。“我七点多就得起床，所以她估计五六点起床给大家做早餐。”

对五个人来说，端上一副碗筷到张大哥家吃饭，是一天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。燕子喜欢看婷婷忙前忙后，边洗碗边和老王斗嘴。他们都觉得这是疫情期间笑得最开心、过得最快的时候。

(燕子、老王、张大哥、婷婷都是化名。感谢实习记者赵怡宁对本文的帮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