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读书君

1922年，19岁的陆小曼，奉父母之命与王庚结婚。这场婚礼之盛大奢华，绝不亚于一场世纪婚礼。据说，当时给陆小曼当伴娘的女子，就多达9位之多，其人物更是一个比一个大贵，分别有章宗祥的女儿、曹汝霖的女儿、叶恭绰的女儿等，以及数位外国女士。

然而，新婚后不久，两人便出现了婚姻危机。1924年，陆小曼出演《春香闹学》，结识了风流倜傥的诗人徐志摩，并与之发生了恋情。1925年9月，王庚与陆小曼离婚，当时的陆小曼，年仅22岁。

次年的10月，又一场盛大的婚礼，引来无数人的瞩目，这场婚礼的主角还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陆小曼，新郎则成了风流才子的诗人徐志摩。

当时，参加这场婚礼的人物，包括有主持人胡适、证婚人梁启超等众多文化圈内的大咖。

然而，这段婚姻，招来了许多非议。婚后，两人的婚姻生活，也依旧并没有像外人想象的一样，才子配佳人，幸福美满。

1931年，诗人徐志摩因飞机失事离世。其死后的第二年，徐父在给陆小曼汇救济钱时，留下了一个字条，内容大意是：你既然已与翁公（翁瑞午）同居，便已经不算是我徐家儿媳妇，所以对你的资助也将要停止。

这其中的信息量之大，即便你我不熟悉这段历史故事，也皆能感知到。

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一个不被众人接受的同居者，陆小曼的一生，到底经历了什么？

陆小曼

01 出身名门

1903年11月7日，陆小曼在上海市孔家弄出生。其父是晚清的举人，曾在日本留过学，后在国民政府财政部任职。母亲吴曼华也出身于名门望族家庭。

在如此优渥的家庭出生，注定了她的人生，比一般人多一些“光环”。

陆小曼的父母，一心按照名媛的标准打造女儿，从小就让她接受新式教育。陆小曼9岁时，就进入到了北京女中上学。15岁时，就被父母送到了法国人创办的圣心学堂就读。那是一所标准的贵族学校，当时的不少名流人士的千金，都被送到圣心学堂就读。此外，父亲，还特别给她请了外国教师，传授英文。

享受到如此优越的资源条件，这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及的。尤其是在当时那个尚且还处于封建思想的年代，女子读书绝对算是个稀罕事。加上，当时战火纷飞，流弹满天飞，平凡人家果腹、保命都成了头等大事，读书就更成为了一件奢望的事情。而陆家，当然也并不是一般的家庭。

拥有着如此众多的资源，陆小曼的学习也自然不会太差。她既精通英法等国语言，又擅长于绘画，又能弹得一手好钢琴，可谓多才多艺。如此出众的条件，赢得了无数人的羡慕和青睐。18岁时的陆小曼，已经是名流社交界里的新生代“明星”。

陆小曼

02 婚内恋情

1922年，19岁的陆小曼，到了适婚年纪，在当时那个“早婚”的年代，陆小曼也自然受到了父母的“催婚”。

自古以来，中国就有门当户对的婚俗讲究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父母为其敲定了人选，此人就是毕业于清华大学，又在美国西点军校就读过的王庚。

王赓

王庚虽然没有陆家富裕，但本身也是官宦子弟出身，加上少年有志，学习成绩优越，长得又一表人才，是“完美男人”的模范。

然而，两人结婚后，日子过得并不如意。陆小曼是一个充满小资浪漫情调的文艺名媛，既能诗能画，又会唱会跳。为此，郁达夫还曾称她为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“普罗米修斯”。

而王庚是一个军人，又经常出差，钢铁直男加工作狂的特质，两人几乎没有共同的语言。

在这样的契机之下，陆小曼和徐志摩走到了一起。每当陆小曼想出去玩的时候，就邀请徐志摩“代劳”，由于两人趣味相投，性格又相似，这一来二去，便好上了。

而王庚又怎么会想到，好友和妻子好上的荒诞“新闻”，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。当两人的恋情，闹得满城风雨之时，王赓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，无疑，他成了局外人。

03 二次结婚

如果说爱情是自由的话，那么陆小曼和徐志摩的恋情，便是自由奔放的。他们爱得“疯狂”，一如当年徐志摩爱上林徽因，全然不顾张幼仪怀孕，要和妻子离婚一样。也一如陆小曼全然不顾丈夫王赓的感情，要和徐志摩相守一生，冲动离婚一样。

然而，在约定俗成的婚姻道德标准里，两人的恋情，无疑又是不道德的。不过，令人意外的是，在当时那个极其追求“新思想”、民主的年代里，两人的恋情，却被一些“知识分子”视为是追求自由恋爱的勇者。

1925年9月，王赓与陆小曼离婚。那一年，王赓30岁，陆小曼22岁。

次年，新郎徐志摩、新娘陆小曼在无数人的见证下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，两人满面春风，熠熠光辉。那时，没有人记得王赓，更没有人知道，他那一刻有多么的悲痛欲绝。

他爱她，胜过一切，尽管他钢铁直男、不善言辞。婚礼当天，他没有出席会场，但是却给她送去了天价贺礼和祝福，贺帖上有他的亲笔题字：“苦尽甘来方知味。”

简短几个字，既是对女人的由衷祝福，也是一种自嘲。让她跟着自己，受尽了苦和委屈，他感到抱歉。但愿，她今后能够苦尽甘来。

如此这般大度和深情，又是几个人能及？

离婚以后，王庚终身不再娶，尽管当时提亲之人仍有无数，他却总以“除却巫山不是云”一句诗来一一婉拒。他活得像金岳霖一样，为了心中的那个人，终其一生，孤独一生，让人动容。

04 生活奢靡

《重庆森林》里有句经典台词，“秋刀鱼会过期，肉罐头会过期，连保鲜纸都会过期，我开始怀疑，在这个世界上，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？”

的确，这世间又有什么不会过期的呢？如果说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爱情，是天雷勾动了地火，那么激情燃烧之后，便终究会有落寞的一天。爱情，向来也没有永恒的保鲜期。

陆小曼是一个千金小姐，喜欢追求各种精致的生活。她喜欢买衣服，喜欢玩乐，喜欢穿梭于各种灯红酒绿的舞会中。每个月的生活开支，大到惊人。

为了满足陆小曼，徐志摩最初还一一依从于陆小曼，给她租豪华公寓，给她买衣服。由于家中开销大，又养着佣人、车夫等十几个家仆，住着小洋楼，而全家的开支，全由徐志摩支撑，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

为此，徐志摩还曾发过牢骚：

你一天就是吃，从起身到上床，到合眼，就是吃。也许你想芒果，或是想外国白果，倒要比想老爷更亲热，更急。老爷是一只牛，他的唯一用处是做工赚钱，你恶心字儿都不肯寄一个来。

然而，一贯养尊处优、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小曼，何尝知道金钱的概念。徐志摩为了挣钱，同时在几所大学任教，又在书店兼职，业余时间还要赶稿，赚取稿费；甚至为了挣得那一分几厘的佣金，还曾做过中介。而陆小曼，从不会刻意地去关心丈夫，隔阂和矛盾自然就少不了。

05 吸食鸦片

陆小曼有抽鸦片的习惯。而这，又和另一个男人有关，此人便是个陆小曼一直存在暧昧关系的翁瑞午。翁瑞午是位画家，擅长书画诗文，也善于中医推拿。陆小曼身有哮喘和胃痛疾病，疼痛起来哭天喊地。

因为鸦片有镇痛作用，在翁瑞午的建议，陆小曼接触到了鸦片。谁曾想到，原本抽鸦片只是为了治病，最后却让她走向了更为堕落的深渊。

1931年徐志摩经南京回北平，赶去参加林徽因的演讲会，却因为飞机出事，死于空难中，时年36岁。

陆小曼与王赓离婚再嫁徐志摩，徐家对这位入门的女人，多少就带有着一些成见，而其奢靡的生活，更是让徐家其他人感到不满。家里的许多族事，都不让其参加。

徐志摩死后，在其追悼会上，公公徐申如更是坚决不允许陆小曼前去参加。

徐申如

在徐家心中，儿媳只有一个，那就是徐志摩的原配妻子张幼仪。她善良，正直，一生敬重公婆，即便对徐志摩这个“负心汉”也没有怨恨，甚至对陆小曼也充满了同情，她是一个得体、大度的女人。

徐志摩遇难后，陆小曼曾写过一篇《哭摩》文章悼念徐志摩，其悲伤之情，溢于言表。1933年清明节那天，她独自一人给徐志摩上坟，那是她最后一次到海宁。她不敢到徐家，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。

徐志摩遇难之后，陆小曼的生活几乎由翁瑞午照料。而翁瑞午是一个有夫之妇，且家中有五个子女，在养家糊口的同时，还要为消费开支极大的陆小曼提供资助，其经济负担有多重，也可想而知。为了解决经济问题，翁瑞午常常拿祖上留下的各种书画古玩拿去变卖。

1953年，翁瑞午的妻子过世，陆小曼正式成为他的续弦。从徐志摩死后，两人相守同居了将近四十年，直到1960年，翁瑞午病逝为止。关于这点，在上海中国画院保存的陆小曼写的一份“履历”上，也曾如此提到：

“我29岁时志摩飞机遇害，我就一直生病。到1938年35岁时，与翁瑞午同居。”

不过，对于两人的关系，胡适等人是劝离的，但是陆小曼却拒绝了。她深知，没有了徐志摩，翁瑞午是唯一一个能够无条件出钱资助她的男人。为此，她没有离开，而是选择和他“同行”。

06 晚年凄苦

辗转于多个男人之间，最终却没能获得一个圆满。陆小曼的后半生，是凄苦的。自从徐志摩死后，她从此不再外出交际，一直跟着翁瑞午同居，不明不白地混了大半生，连一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。

因为从小身子骨就比一般女人要弱，加上为了能和前夫王赓离婚，他不惜打掉了自己腹中的胎儿。而在当时那个以来卫生条件尚且还不发达的年代，要打胎也并非易事。最终，陆小曼虽然将胎打了下来，但是术中却发生了大出血，也为此而落下了严重的妇科疾病，从此不能再生育。

晚年时期，陆小曼由于长期吸食鸦片，吞云吐雾，身体更加瘦弱，满脸憔悴，红颜凋尽，牙齿也掉得精光，甚至连如厕都困难重重，时常需要用香油灌肠。为了减少排便，她只能尽量少吃。

不过，纵然如此，她依旧没有办法戒掉那些让她上瘾的东西，比如抽烟。

可以说，陆小曼是不幸的，她人生中的种种不幸，又何尝与她的追求自由的不羁人生没有关系？

晚年的陆小曼

不过，从某种程度上说，陆小曼又是幸运的。因为她的后半生，翁瑞午始终如一陪在其身边，丝毫没有嫌弃，尽管陆小曼表示，自己对翁瑞午“只有感情，没有爱情”。

1960年之后，陆小曼的身体每况愈下，住院的时间也越来越多。最终，于1965年4月3日，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，享年63岁。

而在她临终之前，曾希望可以和徐志摩合葬，只是遗愿遭到了徐家的反对，尤其是徐志摩的儿子的反对，而未能如愿。

参考资料：《情书里的民国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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